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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道（二十七）

刚走了没几步，他又想起来什么，一转身抱住齐铁嘴，两个人撞在一起。张启山笑了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：

“我还有件事情，非要弄清不可。”

齐铁嘴疑惑的看着他，张启山贴上去，用鼻尖蹭蹭他脸颊，

“你告诉我，那天晚上你和副官躲在坟下面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齐铁嘴纳闷起来，怎么又是那天晚上？那天晚上大概是这几天里最正常的一晚，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在这问题上胡搅蛮缠，于是很认真的答道：

“天黑了睡觉，就这么多事！”

“就……只有睡觉？什么别的都没干？”

齐铁嘴离开他一点，盯着他的眼睛看看，觉得他是不是又中邪了，可是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，只能疑惑的问他：

“那，那我们应该干什么？”

张启山看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意思，也很着急，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又问：

“我昨天问你的时候，你为什么脸红了？”

齐铁嘴听得楞了，他昨天脸红是因为想起来那晚做了个春梦，按说这事他不说，是不会有人知道的，不过……他想起来刚才自己竟然在镜子里看到了张盐城和他的堂兄，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铜镜，非常诡异，那些本来他根本没见过的事情既然都能知道，那张启山难道也是在哪里看到过他的梦了？他想想那梦，有点害羞，又有点伤心，吞吞吐吐的问张启山：

“佛……佛爷，你……你怎么知道我的梦的？”

什么梦？张启山一下没有反应过来，他本来想着老八既然是最喜欢自己的，那副官就只是一厢情愿，没准在墓里亲了老八被打了一顿，想想也怪可怜的，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。谁知道齐铁嘴竟然说起了梦来。他看齐铁嘴躲躲闪闪的目光一直往自己身上瞟，脸又羞的通红，忽然就明白了，他应该是做了一个梦，那个梦很羞人，还和他有关！这不就是春梦么！他心里一阵狂喜，原来老八面上看着正经，其实想他想的要死，每晚都要和他在梦里干事，这个老八，真他娘的会装！虽然他自己也是一样的。

他看着齐铁嘴，越看心里越痒痒，想当场就把事办了，伸手一掐他腰，贴着他的耳朵说：

“快点老实交代，你梦见什么了，我们再来一遍！”

可那梦根本不是一个好梦，虽然也有些温柔缱绻，可是最后却是两人抢二响环砸在地上。齐铁嘴听他说要再来一遍，心好像被撕裂了一般，赶紧抬起头，怕眼泪掉下来，心里想着：

“他现在对我这样不过是中了邪，在神仙墓里就是如此，等到出去，他清醒了，到底还是要抢那只二响环的。”

他知道此时困在这里，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，勉强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感情，冷静下来琢磨着：

“罢了罢了，那镯子珍贵的很，砸了可惜，等出去就好声好气的还给他，让他娶媳妇去吧，只要他不讨厌我，还能做兄弟就成。”

于是把张启山揽在他腰上的手拿下去，冷冷对他说了一句“出去再说”。

张启山看他本来羞的满脸通红，忽然又冷淡起来，不明所以，只以为他不想在这里办事，想来也是，这里硬邦邦冷冰冰的也没什么趣味，出去再说就出去再说吧。于是点点头，转身拉着齐铁嘴走到铜镜跟前，伸手在上面按了按，又在四周检查了一圈，发现铜镜最下面一个隐蔽的搭扣开了，他用力把那铜镜往上一扳，铜镜自己就向旁边滑了出去，后面露出来一个向上的斜坡。张启山往里面走了两步，看到通道两侧都装着复杂的弩机，扯着一些很细的丝线，如果不是他眼神好，撞上去肯定被射成马蜂窝。

他退出来对齐铁嘴说：

“老八，这里面有点凶险，你不要乱跑，跟在我后面走！”

齐铁嘴点点头，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通道，张启山一根线一根线的辨认着牵拉的关系，认清楚了就避开箭射出的方向，扯断那根丝线，如此这般的慢慢前进。他拆一会儿就停下来休息一下眼睛，两人这样慢慢的在通道里走，齐铁嘴趁他休息的时候，把在镜子里看到的东西给张启山讲了，说到他那位堂兄自己一个人回来要毁了古道里的东西，可是最终却没有效果，大概是失血过多死在某处了，张启山就抬头望了望他，轻轻跟他说了一句“对不起”，齐铁嘴笑了，问他：

“佛爷，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？”

“替我爹说的。”

齐铁嘴叹了一口气道：

“你还是出去和我那侄女说吧。”

想了一会儿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，自己嘿嘿笑了起来，张启山奇怪的看着他，他憋不住笑一样，又瞟了张启山好几眼才说：

“佛爷，我刚才看到你爹和我堂兄都是兄弟相称，我在想，照这辈分说，你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叔……”

“闭嘴！”张启山还没听完就打断了他的话，狠狠瞪了他一眼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，心里想着：

“看我出去怎么把你收拾的满嘴叫我亲哥哥！”

两人在那条通道折腾半天，总算已经看到前面亮光，大概是快要走出去了，忽然听见前面“哐哐”几声巨响，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木板上的声音，两个人对视一眼，外面接连又是几声。张启山赶紧把最后一张弩机的线拆了，一拉齐铁嘴就跑了出去。

只见外面很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，洞壁上到处都插着白色的蜡烛，不知道已经燃了多久，竟都未熄灭。这个溶洞好像通着外面，不知从哪里吹过来一阵带着湿气的风，烛光摇曳忽明忽暗，那溶洞的正中放着一具黑地朱纹的巨大漆棺，棺材里面砰砰作响，棺体还不停的晃动，好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剧烈的挣扎。

齐铁嘴吓得往张启山身后一缩，拉着他的胳膊抖着说：

“佛爷，这诈尸的动静是不是有点大！”

张启山带着他往前走走，离那漆棺近了一点，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，才皱着眉头说：

“这里面的东西不止一个！”

“两……两个大粽子在打架？”